日本企业独有的股份所有制结构“交叉持股”面临解除危机？

近日，以13家公司共同出售Recruit Holdings （日本人力资源巨头瑞可利股份有限公司 ）的股权为契机，日本国内有关“解除交叉持股”的呼声不断高涨。

依据野村资本市场研究所的推算，日本上市企业法人的交叉持股比率已经连续8年不断下降，今年更是刷新了过去最低水平。针对交叉持股的做法，许多资深投资家纷纷表示：交叉持股不利于强化企业统治和提高资本效率。就连一些协助股东行使表决权的大型咨询公司也开始持反对态度，预计今后交叉持股的现象将会逐步消失。

据悉，近期，集团企业Recruit Career (东京)被曝出，利用集团旗下就业信息网站“Recruitment Navi”计算应届生的内定辞职率，并将相关数据信息出售给企业的丑闻。该事件导致社外企业持股风险不断走高，一些持有Recruit Holdings股份的上市企业也被舆论质疑称“企业统治和管理不到位”，因此决定抛售所持股份。

8月28日，兆丰国际商业银行（Mega Bank）等13家公司表明了出售所持Recruit Holdings普通股的意向。出售的总股票数约为1.17亿股，约占Recruit Holdings已发行股票总数的7%，以当天的收盘价为基准，出售股票的时价总额（指某特定时间内，交易所挂牌交易全部证券按当时价格计算的证券总值）约为3868亿日元（折合人民币254亿元）。

前段时间，野村资本市场研究所还依据有价证券报告书等文件，调查了截至今年3月份，与股市整体的时价总额相对，某上市公司(保险公司除外)持有其他上市公司的股票数，以及几家公司的交叉持股比例。据调查结果显示，交叉持股比例从2017年的9.5 %下降到2018年的9.2 %，连续8年刷新了过去的最低值。与平成2年（1990年）相比，交叉持股比例缩小了将近四分之一左右。从不同行业的交叉持股比例来看，汽车等运输设备最多，为16.9 % ；综合商社等批发业为 10.3 % ；电气设备为 8.4 % ；建筑业为6.7 %，依次递减。因此，上述行业也被称为能够同其它公司联合的行业。

■交叉持股趋向严格化

交叉持股是日本企业独有的股份所有结构，最早开始于日本的阳和房地产公司事件。1952年该公司被恶意收购，从而引发了三菱集团内部结构调整。1953年，日本《反垄断法》修改后，为防止被二级市场收购（指企业通过二级市场收购上市公司的流通股，从而获得对该上市公司的控制权的并购行为），三菱集团下属子公司开始交叉持股。从此以后，交叉持股在日本作为一种防止被收购的策略而大行其道。

由此可见，交叉持股显然达到了防止恶意收购与维持强化客户关系的目标。但近年来，许多海外投资者纷纷批判道：“交叉持股存在着很强的副作用，首先是削弱了股东对企业管理层的控制；其次，股东过于分散，不利于提高企业办事效率，也不利于企业进行新的投资。”东京证券交易所 东京都中央区 

为此，东京证券交易所的企业管理指南中明确指出“需要调查企业实施交叉持股的目的是否得当”。此外，日本金融厅还要求各企业在3月期的有价证券报告书中，详细解释“纯投资和政策投资的不同内涵，以及政策持股的目的和效果等”。由此可见，今后交叉持股将会变得越来越严格。

然而现实是，很多企业在有价证券报告书中，只是简单提及“政策持股是为了维持和强化交易关系”。针对这些企业，野村资本市场研究所的主任研究员西山贤吾先生指出，“各企业需要拿出更为细致的说明。例如在统一报告书或主页上详细记录针对政策持股问题公司董事会的讨论内容，以及社外董事对政策持股的想法等。”

在这种形势下，世界范围内出现了将交叉持股与表决权行使互相关联的动向。近日，在全世界证券投资行业享誉盛名的美国股东表决权行使咨询公司Institutional Shareholder Services（ISS）提出新方针称，自令和2年（2020年）2月起，在股东大会上，政策持股知名企业的外部董事和外部审计员没有独立性和决定权。

为此，西山先生满怀期待地说：“ISS提出的新方针会促使企业重新探讨政策持股的合理性，助力企业构成独立性更高的董事会。”

■解除交叉持股实则有益企业发展

事实上，解除交叉持股对企业而言是非常有益的。近期，在出售Recruit Holdings的股权后，日本凸版印刷和大王制纸的股价呈持续上升趋势。此外，宣布出售奥林巴斯（Olympus Corporation）的股权后，索尼的股价也是不断上涨。

如果持股企业能够放弃一些无价值的股权，转而将资金用于研究开发和设备投资的话，必然会大幅提高企业的竞争力。因此，预计今后企业交叉持股的现象将会逐渐消失，越来越多的资金将会流向市场，从而促进日本经济的进一步发展。